小歪劳斯

歪,很高兴认识你

Y2 灰野 3

3


樱井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二宫。


他在远处的超市囤积了一堆生活用品,满满装了两个大袋,新购入的自行车骑起来并不算顺手,天色依旧不肯放晴,路面被积水洇得湿滑,一路刹刹走走,在下坡的转弯口跟迎面来的人撞了正着。


这一下撞得不轻,樱井买的东西摔了满地,被撞的人闷哼一声,痛得几乎直不起腰。


“您没事……嗯?二宫同学!?”樱井被这突然的事故惊得手忙脚乱,他没想到会撞到二宫。


二宫这种身板别说撞一下,樱井觉得自己随便一巴掌都能把骨头打折了。


肇事者是自己的数学老师,二宫把差点出口的责骂咽了回去,皱着眉捱过初始这阵疼痛,便瘸着腿一言不发的准备离开。


樱井却一把抓住了二宫,他一边拦着二宫,一边慌慌张张捡着满地东西:“二宫同学!你等一下!”


那满地的略显幼稚的生活用品使得二宫微微侧目,樱井稀里糊涂把东西装进袋子,狠狠打了个死扣,然后接着把购物带把车把上一扣,对着二宫拍了拍后座。


“来,上来,你走路都瘸了,我带你去诊所看看。”樱井的道歉很诚恳,“是老师太不小心了,刚下坡速度撞到人的确疼得很。”


二宫皱着眉,他被拦得无路可走,但也完全不想上樱井翔的车。


“上来吧!”樱井又催,他穿着连帽衫支棱着头毛,对于二宫来说,甚至有股同龄人的傻气。


二宫的牛仔裤上被自行车撞出一道黑印,手背也蹭破了皮,稍长的头发盖住了眼睛,看起来有种孤独的意味。


“不用。”他突然开了口。


樱井一愣,他下意识的晃了晃车把:“我也可以送你回家,老师的车……”


“我说了不用。”二宫声音没什么起伏,他看了眼身上的伤,抬头道:“老师,这不算什么……”


樱井的心脏在这句话里猛地一跳。


他下意识觉得这个孩子身上藏了很多秘密,可二宫毫无血色的嘴巴抿了抿,不肯再吐露一个字了。


“你……那我给你买点药,你拿回家去涂……”樱井听到自己干巴巴的问道,“这样好不好?”


二宫知道自己贸然走不掉,只得妥协,樱井如同大赦般打了车,一头钻进旁边巷子里的小药店。


樱井不仅买了跌打药,还额外买了一些营养剂,他在阴凉的雨天热出了一薄头,催着营业员拿全了东西,跑着回到了原地。


小巷子散发着属于草木的味道,被雨汽洗刷过的小城不再闷热,悄悄带了一丝秋意。


二宫倚着樱井的车歇息了片刻,樱井来的时候他便立刻起了身,动作很慢,看起来像是腰腹受了伤。


袋子里药瓶叮当作响,二宫看见了营养剂,他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樱井临走还是把自己的电话给了二宫,少年苍白的面色让他无法放下心,二宫这次倒没再拒绝,安静的把便条装进口袋。


回家的时候路灯已经接连亮起,这连成一线的光亮把灰黑的天空撕开一条裂口,樱井在晚风中站起身,用力蹬着过于紧绷的车轴,满脑子都是二宫走时小心又跄踉的步子。


若不是撞到了骨头的话,二宫不至于连走路都会这么艰难,可是对方对于去医院的提议避之不及。


更何况,樱井每次遇到这个孩子时,对方的表现都十分反常。


快速转动的轮胎压出一片低矮的水花,道旁的花草被喷溅得发抖,樱井掉转着车头,顺着下坡一气骑到公寓楼下。


高级公寓的好处就在于连自行车都有专门停放点,樱井锁了车,目光掠过前面的汽车,寻思着自己也该换个交通工具。


停车场的灯坏了几盏,刺刺拉拉发出刺耳的电流声,樱井晃着钥匙,企图用叮叮当当来掩盖这令人心慌的电流。


电梯门上的数字飞快跳动,偶尔在某个楼层停下,樱井原本在低头回复短信,等了许久也不见电梯下来,抬头便看见电梯定格在数字13。


十三层只有两家住户,樱井眨眨眼睛,昨晚那些令人心悸的声响还历历在耳,心里隐隐升腾起一丝莫名的烦躁感来。


电梯又在十三层停留了片刻,看样子应该是有人按住了电梯,那猩红的数字过了很久才猛地一跳,接着便毫无停顿的一路向下。


樱井焦躁地等着电梯抵达,头顶跳跃的红光在昏暗的停车场显得格外刺眼。


电梯叮地一声敲响,门向两边缓缓打开,樱井抬眼,面前站着一个相当清秀的少年。


微微猫着背,长发有些凌乱盖住了整张眉眼,泛红的嘴唇在灯下闪着晶莹的光,在闷热潮湿的天气里穿的密不透风。


樱井翔错愕的表情让少年有一丝莫名其妙,他的眼睛相当漂亮,看着人的时候却不带情绪,脸颊虽然瘦但仍有着圆润的感觉。


两人在狭小的出口擦肩而过,少年脖子上的红痕使得樱井不由侧目,他闻到从这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熟悉的气味,却偏偏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过。


晚饭时分,樱井收到了关于优木玲子自杀事件的具体资料。


让东京市警视厅搜查一课的刑警来帮自己调这个资料的确是小材大用,樱井在电话里跟松本说了半天好话,承诺了两盆盆栽才哄得对方高兴。


“的确是自杀,尸检和现场勘测报告都没有问题……”松本润的声音听起来闷声闷气,“我顺便把当时的调查谈话都发给你了,这孩子貌似生前精神出了点问题。”


“精神问题?”


“不是第一次寻死,之前就自杀过一次,也是在学校。”


“啊……”樱井用手机滑动着密密麻麻的调查记录,他有些疑惑的问道,“孩子自杀过一次,家里人难道没有采取措施吗?”


“离异家庭,只有奶奶陪在身边,父母都重新组织家庭了。”


“这……”


“那个调查报告我大致看了一下,感觉他们同学之间关系也很生疏,大部分人的回答都是不清楚和不知道。”


高强度的工作后还得帮老友看枯燥的报告的确难捱,松润上眼皮磕下眼皮,只得草草交代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做饭阿姨把时间掐的巧妙,樱井回到家正好是热腾腾的饭菜,手艺姑且说得过去。


樱井把盘子塞进洗碗机,他从冰箱摸索了半天,才意识自己忘记买啤酒。


以往在东京啤酒总是开了冰箱就能看到,无论什么需要小东西都随手可取,樱井对于这些事的关心少之又少,到了如今,才知道对方对自己默默的照顾有多少。


这突如其来的伤感使得樱井有些哽咽,可一个大男人因为没有啤酒喝而哭,那也实在凄惨了些。


樱井抽抽鼻子,他努力压制这股鼻酸,用电脑打开松润发来的文档。


报告里很多樱井看不懂的专业术语,他一路下拉,找到当时警官对于学校和亲属的谈话。


诚如松本所说,大部分人对于优木的第一次自杀都是毫不知情得状态,甚至在警官提醒后,才后知后觉的回忆起玲子那段时间的精神状态的确很差。


绝大部分人对这个生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原来那天课上没有孩子回答玲子发生了什么,不是因为他们不愿回忆,而是对此根本无知。


樱井手指划到二宫的名字,报告里提到,优木玲子第一次自杀是被二宫和也发现并且救了回来。


二宫对她这一次的自杀报以了长长的沉默,那记录的警官写道,这个男孩在听到确认死亡的消息后,一直没有说话,看起来有种隐忍的悲伤。


那个略显冷冰冰的少年反而是对优木最温柔的人。


樱井从烟盒里敲出最后一根烟,屋外的雨在深夜又逐渐大了起来,噼里啪啦敲在那扇巨大的玻璃墙,这无常的天气给了樱井阴霾的心情最后一记重压,他坐在客厅里,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淅沥的雨声吞噬了。


松本在进入深度睡眠的时刻被樱井一个电话彻底吵醒了。


他看着那疯狂闪烁的手机,觉得此时此刻,自己能绑着炸弹从东京塔上一跃而下,炸成晚上最猛烈一朵烟花。


“樱井翔……”松本润气压低的可怕,“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跟……”


“帮我个忙,松润……”


樱井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异常低沉。


“帮我查个人……”





哈哈哈哈猜猜电梯少年是谁~

猜对了奖励寿星的亲亲!`・з・)


评论(21)
热度(130)

© 小歪劳斯 | Powered by LOFTER